今天(10日)凌晨,韩国总统大选结果出炉,最大在野党国民力量党候选人尹锡悦以领先0.8%的微弱优势获胜,也就是说支持尹锡悦的选民仅比支持执政党候选人李在明的选民多25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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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另一在野党——国民之党总统候选人安哲秀选前临时倒戈,转而支持尹锡悦,本届韩国大选的最后胜利者很可能是执政党候选人李在明。

对于尹锡悦的当选,韩媒持观望的态度。韩联社指出,尹锡悦将是韩国直选总统以来,第一位没有国会议政经历的总统——从政仅8个多月就赢得人生第一场公职选举,坐上总统宝座。

韩国明知大学政治学专家金亨俊也有类似的观点,他认为两位候选人完全没有中央政治(国会议员)经历,当中却有一人成为总统,这是前所未有的。

尹锡悦执政能力未获得外界认可,表现在他因为缺乏从政经验的多次失言而遭致韩国舆论不少批评。比如,“每周工作120小时再尽情休息也可以”、“非正式合同与正式合同差不多”、“全斗焕在政治方面做得不错”等等。其中,前总统全斗焕执政期间,政治上独裁高压一直备受韩国社会批评。而这些不合时宜的言论,也被认为显示了尹锡悦在政治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值得注意的是,尹锡悦的名声大噪,还与在任总统文在寅密不可分。可以说,是文在寅一手成就了尹锡悦,而尹锡悦与文在寅决裂后,在竞选期间主打“反文在寅”牌,则结结实实为文在寅在卸任后的命运增加了更多的悲观预测。

尹锡悦日前进一步表示,如果执政,将“调查清算前政权积弊”。对此,文在寅表达了“强烈的愤怒并要求道歉”。未来,比起尹锡悦能否尽快摆脱“政治素人”标签更紧迫的是,文在寅能否打破“青瓦台魔咒”,卸任后即遭到反对党的清算,有待时间检验。

尽管尹锡悦和文在寅如今撕破脸,但是在早几年,尹锡悦还是替文在寅整治李明博和朴瑾惠的急先锋。韩国的政坛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简单地来说,金大中、金泳三、卢武铉、文在寅这几位总统代表了韩国政坛上的进步派,朴正熙、全斗焕、李明博、朴瑾惠则属于保守派,两派人马势如水火。这也被认为犹如2021年大火的电影《鱿鱼游戏》再现。韩国为什么总是陷入总统没有好下场的怪圈,主要是这两派人马恶斗的结果。

回顾尹锡悦和文在寅的恩怨,要追溯到十年前的2012年,当时风头一时无两的朴槿惠上任后,给担任特别调查组的组长尹锡悦戴上紧箍咒,不允许尹锡悦动自己的人,结果尹锡悦不惜直怼朴槿惠来泄愤,虽然被降职处理,但是获得了不错的名望,民众认为这位长相并不出众,神似韩剧里“阿加西”(大叔)的中年胖子,居然很有骨气。

到了朴槿惠因为“闺蜜门”下台,刚刚上任没多久的文在寅就提拔了前政府官员尹锡悦,并且“官进三级”,出任首尔中央检察厅厅长,主审朴槿惠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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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逮到机会的尹锡悦毫不含糊,先将跟朴瑾惠有关联的人士全部清理掉,然后亲自坐镇调查两位前总统李明博和朴瑾惠。

其中,尹锡悦的铁面形象在审理李明博和朴槿惠二人的过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尹锡悦对年近80的李明博进行了长达21小时的审讯,还调查了李明博的“七大姑八大姨”,所有亲戚都不能幸免,而且对于这位前总统,尹锡悦毫不留情面地让他穿上了囚服。

对于如何审理另一名前总统朴槿惠,尹锡悦更是煞费脑筋,后来想出了对宣判进行直播的主意。尽管朴槿惠最后写信请求不要直播,保留最后一点颜面,但是未被采纳,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出席。

尹锡悦敢于在首尔中央检察厅厅长这个位置上大展拳脚,得益于韩国法律对检察官赋予了极大的权力。韩国国内发生的刑事案件的侦查及结果,决定权只授予检查官,也就是说是否起诉嫌疑人、什么时候开始调查、什么时候结束调查,都取决于检察官,甚至上司也不被允许插手检察官的案子,而且一名检察官一旦负责一起案件,就只能由该名检察官负责到底。

那么脑洞来了,如果这名检察官人品高尚,以惩恶扬善为职业目标,他负责的案件受害者就有福了,如果这名检察官人品不咋地呢?自行脑补一下。

举个例子,曾经出演韩剧《花样男子》的女明星张紫妍自杀前写的绝笔信扯出30几位演艺圈大佬疑似逼迫女艺人进行色情交易,后续也有许多受害者纷纷勇敢站出来指证。尽管民意涌动和文在寅下令彻查,但是至该案公诉期结束时,检方未发表结果,但据韩国警方掌握的信息是陪酒老板金社长只获刑一年,30多位大佬都逃过一劫。拥有极大权力的检察官最后还是臣服于权贵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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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文在寅决定任命出身精英阶层的曹国为法务部长,以推进司法改革,将检察官的权力削弱,检察官与警察之间实现权力平衡。

曹国担任法务部长的主要目的,是推动两项重要法案,一项是《检察机关调查权调整法案》,另一项是《高级公职者犯罪调查处成立法案》,这两项都旨在要削弱检察系统的权力。这也意味着将向尹锡悦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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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缺钱还清高的曹国终究敌不过尹锡悦和文在寅当时的潜在对手黄教安的联手,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司法部长,上任一个月零五天就被反对派煽动起来的300万人参加的游行示威撸下了台。

尹锡悦干掉了书生曹国,本以为可以喘息一阵子。但文在寅请出了共同民主党党鞭秋美爱出山任法务部长,这位服务过三位总统的资深政治家,火速剔除了尹锡悦手下五员大将,以雷霆之势将尹锡悦的羽翼剪掉,而接替尹锡悦的正是文在寅的师弟李盛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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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文在寅,败也文在寅。文在寅的任命,给了尹锡悦清查两位前总统的机会,给了尹锡悦极高的名望,而又是文在寅的改革,让尹锡悦有“鸟尽弓藏”之感。

2021年3月,尹锡悦辞去检察总长一职;6月29日,尹锡悦在首尔召开记者会,正式宣布竞选总统。他承诺,将重新树立法治、时代与世代的公正价值。其实早在2020年11月,在一项关于总统人选的民调中,时任检察总长的尹锡悦支持率就达到24.7%,其呼声突然超过朝野双方所有其他候选人,令不少人震惊。这也使得他有底气挑战韩国总统宝座。

由于韩国保守派已沦为在野势力,且因“亲信干政”案等一系列打击士气低迷,急需寻找一位能带领保守阵营走出低迷局势的领导人。以独立派人士自居的尹锡悦成为了保守阵营关注的对象。于是,2021年6月底尹锡悦加入国民力量党,在赢得党内初选后,“政治素人”尹锡悦正式成为国民力量党总统候选人。

时间来到2022年韩国总统大选,本来有了文在寅支持的李在明势必赢得本届大选,不过在选举过程中,对手不遗余力地抹黑李在明,给他扣上了出轨、贪腐等大帽子,而现任政府在解决高房价、近期反弹的疫情上频频失手,作为文在寅的接班人,一些民众认为李在明的当选,好比是糟糕政策的延续。

尹锡悦借着“反文在寅”的口号上台后,外界也认为,他势必会对文在寅和他的权力班子进行清算,如果不清算,就对不起尹锡悦这位鼎鼎大名的前首尔中央检察厅厅长的名号。至于清算到何种程度,恐怕才是尹锡悦需要拿捏的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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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晚之后,韩国总共12位总统中,就有两位前总统在尹锡悦主理的审察中锒铛入狱,文在寅会不会是第三位?时间将告诉我们答案。

而值得注意的是,韩联社报道称,当地时间3月10日上午,文在寅与尹锡悦通话5分钟,祝贺其当选韩国新任总统。从韩国总统府青瓦台发言人披露的内容来看,双方通话内容气氛融洽,对于过去的矛盾只字未提。

作者 | 杨颖,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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