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如 (湖南大学)
12月21日，词条“#男主播直播喝白酒时死亡#”登上微博热搜第一位。据媒体报道，男子黄某死于呕吐物窒息，他的日常工作是晚上直播喝酒，喝到凌晨两点才下播，甚至曾大口吞下白酒、生鸡蛋、蝌蚪和烟头。
近年来，主播因直播去世的悲剧新闻层出不穷，前有“高空极限运动第一人”吴某因高空表演坠楼、吃播网红“泡泡龙”离世，后又直播PK喝白酒的“三千哥”以及今日登上微博热搜的黄某。讽刺的是，黄某还曾参加“三千哥”的葬礼。
这些新闻令人唏嘘的同时，不禁让人发出疑问：为什么明知道这些直播内容有生命风险，还要进行呢？
数字经济时代，主播产业呈现蓬勃发展之势。国内某知名主播平台财报数据显示，2023年第二季度移动端平均MAU环比增长至5030万，付费用户为400万，总营收为13.92亿元，其中直播收入12.58亿元。我们不可否认直播在当今数字产业的重要地位、创造的经济利益与就业机会，也无法忽视它在繁忙的现代化生活中给人们带来的轻松与愉悦。
但在直播产业迅猛发展的情况下走向了另一种极端，平台的主播成千上万，主播内容可谓“千奇百怪”，观众的兴奋阈值也越来越高。为了避免同质化，越来越多的主播以生命为代价博人眼球和吸引流量。或是这种方式刺激，激起了观众的好奇心；又或许是这种方式门槛最低，来钱也快，广受主播和观众青睐。
这样低端媚俗的直播内容竟然能一直进行下去，平台难脱其责，相关的法律法规也亟需跟进时代步伐进行相应的完善，相关部门也需要加强整治力度，营造清朗的网络环境。
现象背后，我们看到的是“草根主播”的悲凉命运，他们往往出身于农村，往往肩负着赡养老人和养育子女的重担，往往缺乏“文化资本”与“社会资本”，难以立足于现实世界，没有门槛的直播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发家暴富之路，甚至是改变社会地位的唯一突破口。他们几乎一无所有，能赌上的只有自己的生命。
我们感到悲凉的同时，个体能做的，是勿再助长此类直播风气的出现。我们作为观众是否在观看直播时，为了满足好奇心，对这种危险行为给予了过度的鼓励和支持，是否曾对这种危险行为提出过质疑或否定？视而不见就是推波助澜，希望每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媒介素养”，让此类“死亡赌博”消失，让这类悲剧不再重演。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数字劳工，同时每个人也是被剥削和剥削的人。当我们认为观众是上位者的角色，因为主播需要无底线地哗众取宠，事实上，观众也付出了闲暇时间和打赏金钱。那么，谁才是赢家？我们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同时也在凝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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