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达财经 莫恩盟
编辑|深海
10月12日，为期四天的周杰伦2023“嘉年华”世界巡回演唱会，在上海正式开唱。然而，万千歌迷翘首以待之际，“周杰伦演唱会前黄牛集体退票”的话题却引发不少网友围观。
据媒体报道，有黄牛透露，之所以在演唱会开始前退票，是因为主办方之前答应录入信息的承诺无法兑现。还有声音认为，此次演唱会严格执行“强实名制”，导致黄牛囤积的票无法转让，因此黄牛才决定退票以尽可能地降低损失。
事实上，演出市场长期存在的黄牛行为，一直遭到歌迷的痛斥。因为此前大多数的演唱会没有严格实施“强实名制”，且售票机制下“可转赠一次”的机会也给了不少黄牛可乘之机，这才导致黄牛们一次次地在危险边缘试探。当主办方严格落实“强实名制”之际，此前尝到甜头的黄牛们便碰了壁。
而黄牛一次次冒险囤积门票的背后，是明星演唱会市场所蕴藏的巨大商机。如鹿晗2018年举办的三场巡回演唱会，便为港股IPO公司风华秋实带来了5590.3万元的营收。而周杰伦作为如今华语流行乐坛当仁不让的顶流天王，其吸金能力自然也不容小觑。此前周杰伦在海口、呼和浩特、天津、太原等城市举办的演唱会，便吸引了数以万计的观众涌入演出场馆，创造了可观的门票收入，还直接带动了当地的消费。
有分析认为，“强实名制”可以减少非法转票、黄牛票等问题，防止黄牛通过非法手段获取大量门票并以高价转售，为普通观众提供更公平的购票机会，确保他们能够以正当价格获得演唱会门票。与此同时，“强实名制”还可以帮助主办方进行票务管理和安全控制，以及更好地掌握观众信息和购票情况，为后续的演唱会策划和运营提供数据支持。
周杰伦上海演唱会前，黄牛集体“被退票”
若论防疫措施调整后国内回温速度最为迅猛的行业，演唱会市场毫无悬念可以算得上是其中一个极有竞争力的选项。今年以来，国内的演唱会市场呈现出井喷之势，成千上万的观众涌入一场又一场演唱会的场馆，为自己喜欢的明星和音乐打call。
据《2023上半年全国演出市场简报》，2023年上半年，全国营业性演出（不含娱乐场所演出）场次19.33万场，与去年同比增长400.86%；演出票房收入167.93亿元，与去年同比增长673.49%；观众人数6223.66万人次，与去年同比增长超10倍。其中，跨城购票观演的消费者比例大幅提升，平均跨城观演率超50%。
数以万计的演出中，周杰伦演唱会成为了最为火热的香饽饽之一。10月12日晚，周杰伦的最新演唱会在上海正式拉开帷幕，此次演唱会预计将连开四天。但此次备受歌迷期待的演唱会，却发生了一些插曲。
雷达财经了解到，此次周杰伦在上海举办的演唱会，将通过大麦、猫眼、票星球三家票务平台公开发售门票。同时，为响应市场要求，促进正常市场行为，并解决部分不了解购票规则观众的退票诉求，本次演出出售的门票可退，但售票通道关闭的前2日将停止退票。
据大麦平台的信息显示，周杰伦上海站的演唱会票价介于580元至2380元之间。其中，看台的价格分为1280元、980元、780元、580元四档，内场的价格则分为2380元、2080元、1680元三档。据悉，本次周杰伦上海站演唱会共计放出超11万张门票，但为该轮演唱会标记了“想看”的歌迷却超过644万人。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未采取“强实名制”的周杰伦天津站演唱会，原价2000元的内场票就一度被哄抬至十万元。由于周杰伦演唱会的门票一票难求，黄牛高价卖票的戏码再一次在上海站上演。不过，随着上海站演唱会的临近，不少黄牛却集体退票。
据上观新闻报道，有黄牛卖家表示，主办方此前允诺可以录入信息，但如今无法兑现，因此都在退单。但据潮新闻了解，这只是一小部分情况，事实是，因为主办方“太刚”，黄牛“钻空子”的侥幸心理最终还是落了空。
此次事件发生后，“周杰伦演唱会前黄牛集体退票”的话题，一度冲上微博热搜榜首。截至发稿，该话题在微博的阅读量高达4.8亿，互动量超过31万。
更为夸张的是，为了赚到周杰伦演唱会的钱，还有黄牛试图带歌迷冲闸。10月12日，周杰伦上海站演唱会开场首日，两名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违法人员被依法行政拘留。据“警民直通车-上海”发布的微博显示，当天在上海体育场举办的周杰伦演唱会观众入场期间，徐汇警方接现场工作人员举报：有人将歌迷强行推过检票闸机口。
经查，37岁的违法行为人男子吴某在体育场周边物色无票歌迷，谎称可以每人2600元的价格将他们带入场内。随后，他将两位歌迷带至检票口，不顾检票人员劝阻，将两人从闸机口强行推入。检票员见状，立即呼叫现场保安，歌迷被拦下，吴某则逃离现场，警方快速将其抓获。
当天，警方还接到群众举报，另外一名男子曾于演唱会开始前在体育场周边徘徊，向过路歌迷声称以6000元价格可将其带入场内。经调查，民警连夜将涉事男子黄某抓获。
“强实名制”重拳出击，黄牛现象几时休？
一直以来，不少歌迷和观众都对黄牛扰乱演出市场的行为痛恨不已。在众多的打击措施中，“强实名制”被外界视为是较为有效的手段之一。
雷达财经了解到，所谓的“强实名制”，通常指的是观众在购买演出门票时，需要提供本人真实有效的身份证明和购票信息，并在取票时进行严格的身份验证，也就是外界常说的人、证、脸三合一。此外，“强实名制”的购票规则下，每张身份证仅可购买每场演出的一张门票，且门票一般不可转赠，但可在规定时间内退票。
据票务平台上公布的《周杰伦2023“嘉年华”世界巡回演唱会-上海站票务网站票务须知及公告》显示，此次演出为购票实名制入场，不得转赠及转卖。同一证件仅能对应一张本场演出的门票，消费者不得使用同一证件在不同购票渠道重复购买本场演出的门票。
9月11日，周杰伦上海站演唱会的主办方还曾提醒观众务必通过官方指定的票务平台购票，切勿相信其他非正规渠道，避免上当受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10月11日，周杰伦歌迷会官方微博还呼吁，周杰伦演唱会抢票规则应该这样来。首先，强实名制购票，购票前必须刷脸认证确认是本人购票，防止机器代拍。其次，购票前必须要猜一些周杰伦的歌。最后，购票后不能转让，如果去不了就原路退回，然后再进行售卖。
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何仍有不少黄牛愿意铤而走险？有分析人士向雷达财经解释称，在此前很多演唱会的具体售票、检票过程中，“强实名制”落实的并不算到位和彻底。
比如，部分演唱会虽然在购票时会采取实名机制，但由于门票本身不记名，在演唱会进场检票时并不需要仔细核实观众的个人信息，这便导致不是通过本人信息购买门票的消费者也可轻松入场。
再比如，在部分演出临近开场的前几日，主办方会把票务规则悄悄地变更为“可转赠一次”。这样一来，黄牛囤积的门票，便可以通过转赠的名义加价卖给其他人。
此外，除了常规门票外，还有部分门票为主办方的“内部票”、“赠票”，而这部分门票通常是不记名的，因此这些特殊门票也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市场上的黄牛行为。正是此前一次又一次的侥幸经历，给了黄牛一而再再而三钻空子的勇气。不过，此次周杰伦的上海站演唱会，却让不少黄牛碰了一鼻子灰。
事实上，为了加强对黄牛行为的打击力度，相关部门不久前还亲自下场。今年6月，文化和旅游部市场管理司就曾表示，演唱会门票实名制是演出主办方为抵制“黄牛”采取的一项措施，对于打击捂票、囤票、炒票等违法违规行为具有积极作用，有利于维护演出票务市场秩序。
9月13日，文化和旅游部、公安部在联合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大型营业性演出活动规范管理、促进演出市场健康有序发展的通知》中明确要求，观众在5000人以上的大型演出活动实行实名购票、实名入场制度，且每场演出每个身份证件只能购买一张门票，购票人与入场人身份信息保持一致。
此外，《通知》还明确要进一步提高大型演出活动门票销售比例，演出举办单位面向市场公开销售的门票数量不得低于核准观众数量的85%。对其余15%的门票，应当在演出前24小时进行个人信息绑定，做到“实名绑定、实名入场”。
前述分析人士指出，“强实名制”算是目前保障消费者权益和演出方利益的较为有效的手段之一。“强实名制”的购票方式，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门票被非法抢购和倒卖的情况，保障了正规渠道的购买者能够顺利观演。
同时，“强实名制”还可以帮助主办方更好地掌握观众信息和购票情况，为后续的演唱会策划和运营提供数据支持，但“强实名制”下退票问题的解决也需要更加细化的措施，从而在防黄牛和保护消费者权益中取得相对合理的平衡。
在演出行业分析师黎新宇看来，此次周杰伦上海站演唱会黄牛大量退单，直接反映了“强实名制”的效力，有力地限制了黄牛囤积居奇、抬价倒卖演出门票，极大地压缩了黄牛的生存空间。
然而，面对愈发严格的门票销售机制，别有用心的黄牛们又另辟蹊径，干起了代拍的勾当。他们通过加价的形式，向提前为其提供身份信息的歌迷兜售买到明星演唱会的机会，如果黄牛没有拍到歌迷想要的门票，再向歌迷进行退款。
不过，有业内人士对于代拍的行为表示，由于代拍并非主办方指定的官方购票渠道，因此消费者存在被欺诈、隐私泄露等风险。一旦产生交易纠纷，消费者可能较难保证自己的权益，最终落得门票钱、代拍费全打水漂的下场。
黄牛铤而走险背后，演唱会经济展现强大吸金能力
黄牛不惜承担风险囤积门票、押宝周杰伦演唱会的背后，是周杰伦演唱会这一IP强大的吸金能力。此前周杰伦在多地举行的演唱会，便证实了“周杰伦”这三个字的巨大商业价值。
今年的6月29日至7月2日，周杰伦连续4天在海口举办演唱会。据公众号“海南发布”公布的数据显示，每场演唱会的观众超过3.8万人，4场演唱会共吸引15.46万人次观众入场，其中省外观众9.51万人次，占观众总数的61.5%。
周杰伦演唱会不仅吸引了大量的观众抢票入场，还进一步带动了当地的消费：海口美兰机场的旅客吞吐量创下夏季客流高峰，海口的夜市、免税商场及众多旅游景点也都迎来了大量的游客。数据显示，周杰伦演唱会举办期间，海口全市4天共实现旅游收入9.76亿元，是端午假期旅游收入的3倍。
之后，周杰伦的演唱会又相继在国内多个城市上演。据统计，受到周杰伦演唱会效应影响，8月16日至8月20日期间，呼和浩特市接待游客126.17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28.80亿元。演唱会期间共吸引观众18.4万人次，其中外地观众占观众总数的8成以上，创造了呼和浩特演唱会有史以来的最大规模。
9月7日至9月11日，周杰伦在天津奥林匹克中心连续四天为歌迷送上精彩的表演。据公众号“天津市文化和旅游局”援引携程平台的数据显示，演唱会总计观众人数18.5万人次，其中本地观众占比38%，外地观众占比62%，累计综合消费带动超过30亿元。
数据显示，9月6日至11日，天津整体旅游订单数量环比前一周增长11.7%，相较2019年同期增长77.4%；旅游人次环比前一周增长8.57%，相较2019年同期增长70.5%；订单金额环比前一周增长35.3%，相较2019年同期增长130.2%。
9月21日至24日，周杰伦又在山西太原连开四天演唱会。据太原晚报报道，有20万“杰迷”相聚龙城共赴这场音乐盛宴。另据滴滴出行数据显示，演唱会期间，太原市出行需求相比2022年同期上涨近140%，相比上周涨幅超40%。9月21日演唱会首日，太原出行需求比去年同期上涨78%，其中夜间出行需求激增，比去年同期增长168%，比上周增长65%。9月23日，呼叫量达到太原今年年度最高，高出端午当日呼叫量63%。
同程研究院相关负责人指出，大型音乐娱乐演出可以在短时间内产生较强的人流聚集效应，提振当地交通、住宿、餐饮等相关消费产业。
有业内人士向雷达财经透露，在国内的演唱会市场，周杰伦毫无疑问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但并不是所有明星都拥有周杰伦这样的号召力，越是头部的歌手门票越难抢。目前，演唱会门票不愁卖的明星除了周杰伦，还有五月天、张杰、林俊杰、薛之谦等歌手。
当前的演出市场之所以如此火热，除了歌迷们对偶像的力挺外，也有歌手和主办方想要借此捞金的想法的助推。此前受疫情的影响，国内大部分的演出公司基本都处于半停工状态，承受着较大的经营压力，当疫情的阴霾逐渐散去后，努力填补此前的亏损、获取更多的收益便成了这些演出公司的共识。
而一场演唱会给主办方带来的收益，的确十分诱人。据与鹿晗深度绑定的港股IPO公司风华秋实此前递交的招股书显示，2018年，风华秋实为鹿晗举办了三场巡回演唱会，这三场演唱会共计斩获5590.3万元的营收，平均每场演唱会的收益约为1863多万。其中，门票收入是演唱会的主要营收来源，其次是广告赞助和衍生品收入。
但也有从业者坦言，演唱会通常涉及多方的利益，整个链条上的公司、个人都有可能与黄牛存在利益关系，再加上有宁愿花高价买票的消费者，因此很难完全杜绝市场上存在的黄牛现象。但不可否认的是，为了营造良好的市场环境，并有力打击黄牛行为，“强实名制”未来或将在越来越多的演唱会中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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